元宇宙：中國數字經濟的下一個高地_元宇宙:數字人

[按]我們關于元宇宙的學術論文《元宇宙的秩序：一個不完全契約理論的視角》發表后，引起了廣泛關注。澎湃新聞網先是發表了論文的大眾版，然后澎湃英文頻道邀請我們撰寫了一篇評論文章。評論文章由專業人員翻譯為英文后，今天正式發表了。為了便于大家理解和學習英文翻譯，我同時附上澎湃的英文版和我們的中文版。唯一需要說明的是，我們在之前的中文版里提到，其實中國一直有源遠流長的玄幻文學（例如《山海經》）和玄幻哲學（例如莊周夢蝶），而將AR翻譯為“靈境”更是體現了中國特色。也就是說，中國文化本身有很早、很豐富的元宇宙元素。——聶輝華 2022年1月27日

元宇宙似乎已成為中國數字經濟的下一個高地。

去年10月底，“元宇宙”的概念在全球走紅不久，上海12月30日出臺的《電子信息產業發展“十四五”規劃》便將元宇宙列入電子信息產業的發展重點，元宇宙首次被寫入中國地方政府的“十四五”產業規劃。今年1月7日，北京有關官員表示：北京將啟動城市超級算力中心建設，推動組建元宇宙新型創新聯合體，探索建設元宇宙產業聚集區。

北京市元宇宙產業創新中心籌建工作正式啟動:金色財經報道，今日上午的全球數字經濟大會互聯網3.0高峰論壇期間，北京市元宇宙產業創新中心籌建工作正式啟動。據了解，北京市元宇宙產業創新中心聚焦技術、應用、場景、數據、標準專利、治理等六大任務，組織渲染引擎、數字人、數字空間、XR設備、AIGC等相關企業，打造開放開源的編輯工具。北京市元宇宙產業創新中心與產業鏈上下游企業廣泛合作，首批已匯聚國內40余家企事業單位。下一步，北京市元宇宙產業創新中心將盡快完成企業法人注冊。[2023/7/6 22:21:03]

數字經濟已成為這個年代經濟的重要增長點。過去十年，世界經濟增長乏力，很多國家的經濟更出現了明顯的衰退。但美國和中國，依然保持了穩定的增長，這與兩國數字經濟的飛速發展密切相關。根據中國信息通信研究院的報告，美國和中國的數字經濟規模分別為13.6萬億美元和5.4萬億美元，位居第一和第二，占本國GDP的比重65%和38.6%。

利物浦大學擬構建首家基于元宇宙和區塊鏈技術的國家數字遺產研究中心:金色財經報道，利物浦大學虛擬工程中心 (VEC)宣布已獲得100萬英鎊投資，這筆資金用于建立英國第一個國家數字遺產研究中心并創建數字遺產生態系統和戰略，通過人工智能、區塊鏈和元宇宙等技術促進和發展文化遺產，利用數字技術來增進對文化和自然遺產的理解和保護。（liverpoolexpress）[2023/5/22 15:19:09]

如果說第一代互聯網是PC（電腦）互聯網，第二代互聯網是移動互聯網，那么第三代互聯網很可能就是元宇宙。中國過去十年的經濟增長，很大程度得益于對移動互聯網技術的利用。目前中國市值最大的上市公司，包括騰訊、阿里巴巴、京東等，都是移動互聯網巨頭。那么接下來爭奪的一大戰場，就是元宇宙。普華永道預計，元宇宙的產值將在2030年達到1.5萬億美元。

陜西寶雞出臺元宇宙產業發展行動計劃，重塑數字產業經濟體系:12月13日消息，陜西省寶雞市數字經濟局聯合該市工信、科技、文旅等10個部門，出臺了《寶雞市元宇宙產業發展行動計劃（2023—2026年）》。寶雞將搶抓數字技術新機遇，促進數字化消費與服務業轉型升級，重塑數字產業經濟體系，奮力向“西北元宇宙第一城”目標邁進。

據介紹，行動計劃提出了“12463”戰略路徑，主要內容包括：打造“西北元宇宙第一城”，夯實“傳統與數字”兩大基礎設施，拓展“人才引培、研發創新、創業孵化及交易平臺”四類服務平臺，完善“重大項目、政策、科技、人才、金融、土地”六大產業發展要素支撐，打造“創新型創作者發展基地、數字人產業基地、寶雞特色元宇宙產業化基地”三大基地。（經濟日報）[2022/12/13 21:41:24]

不僅是中國的首都和經濟最發達的城市開始布局元宇宙，浙江、江蘇和貴州等地方政府也召開了以元宇宙為主題的產業發展研討會或者企業座談會，為元宇宙相關產業的落地做準備。武漢市的政府工作報告也指出，要推動元宇宙、云計算、區塊鏈等與實體經濟融合，建設5個數字經濟產業園。

解放日報：上海率先起跑元宇宙產業新賽道:金色財經消息，8月8日，解放日報刊文《上海率先起跑元宇宙產業新賽道》，今年 6 月上海推出為元宇宙度身定制的兩個特色園區，即“張江數鏈”和“漕河涇元創未來”。其中“張江數鏈”已成立“張江元宇宙創新發展聯盟”，首批成員包括維智科技、SAP、百度、埃森哲、上科大等 20 余家專業機構和龍頭企業。

此外根據行動方案，到 2025 年上海元宇宙相關產業規模將達 3500 億元，出現 10 家以上具有國際競爭力的頭部和鏈主企業，打造 100 家以上掌握核心技術的專精特新企業。其中元宇宙關鍵技術創新將通過揭榜掛帥方式推進，并支持商飛、上汽等龍頭企業開設“元宇宙 + 工業互聯網”試點示范場景，“數字人”也將在多行業應用。（解放日報）[2022/8/8 12:09:11]

與此同時，中國三大移動通信運營商——中國電信、中國移動和中國聯通，都在2021年底成立了有關元宇宙的新項目。阿里巴巴、百度、網易和字節跳動，也在去年年底紛紛宣布啟動元宇宙項目，或投資元宇宙企業。中國互聯網巨頭騰訊公司在2020年就提出了融合虛擬與現實世界的“全真互聯網”的概念，并投資了“元宇宙第一股”Roblox。

真正的元宇宙產業可能還要一二十年才能實現，元宇宙目前也處于概念化的初期階段，甚至對什么是“元宇宙”還沒有統一的意見。為什么各地政府和企業已積極在元宇宙“跑馬圈地”？

對于地方政府來說，在元宇宙這個當下最火爆的新領域率先發力，首先表明本地高度重視新技術、新產業，是一個善于學習、勇于創新的政府。這也是向外界釋放信號：我們是一個營商環境良好的地方。

其次，雖然整個元宇宙體系仍然是模糊的，但它需要實質性的產業支撐。圍繞元宇宙有可能形成龐大的產業集群，推動經濟增長。支撐元宇宙的主要產業，至少包括兩部分。一是硬件，例如虛擬主機、VR、AR、MR顯示器和穿戴設備。二是內容，通過將當地的旅游、博物館、展覽館等文化產業，包裝上元宇宙的形式，可以增加這些傳統產業的吸引力。推動元宇宙的發展也有助于推動人工智能、區塊鏈、云計算等與元宇宙相關的產業發展。

第三，及早布局元宇宙有助于爭奪元宇宙行業的規則主導權。一個產業在發展初期，各種規則往往不透明、不統一，此時先進入者更可能獲得規則制定權。

對于企業來說，進軍元宇宙還有一個重要理由：將自己與元宇宙聯系起來，是企業在資本市場提高估值的一個好辦法。2021年下半年，多家貼上“元宇宙”標簽的上市公司股價大漲，而且預期2022年這一熱度仍將持續。

資本市場永遠需要好故事。對于市場監管者來說，只要不是過分炒作，不產生金融騙局，不出現明顯的資本泡沫，概念炒作就不是太大的問題。當年的互聯網行業，同樣經歷了從概念炒作到泡沫破裂，再到蓬勃發展的階段。事實上，任何一個新興領域的發展，都要經歷一段“野蠻生長”的無序階段。

或許我們真正應該開始考慮的是，一旦元宇宙來臨，如何維持這個虛擬世界的秩序？顯然，目前的虛擬世界在很多方面與現實世界的法律、道德、文化和管制并不相容，或者在上述方面非常模糊。例如，一個美國人在日本企業創辦的元宇宙里，和一個中國人發生了沖突，應該適用于哪個國家的法律法規？基于地理位置的管轄權在元宇宙里難以落實，元宇宙平臺甚至可能發行貨幣，元宇宙平臺將掌握的大量玩家數據形成的影響更是難以估計。這可能危及國家主權和國家安全，成為未來各國考量元宇宙發展的重要因素。

目前，對于中國而言，要發展元宇宙，除了加強區塊鏈、VR/AR、云計算等元宇宙核心技術的開發，也需開始推進企業間互聯互通的標準和協調效率。元宇宙的本質在于互聯互通，否則只是一個個孤立的游戲平臺或者社交平臺。如韓國成立的“元宇宙聯盟”，成員包括三星、韓國電信（KT）、SK電信、現代汽車等500多家公司和機構。

在鼓勵元宇宙發展的同時，也應維護公平競爭的市場環境。目前，元宇宙產業主要是幾家互聯網企業巨頭主導。長遠來看，這種寡頭市場結構會阻礙這個新興領域的創新。為此，應該鼓勵元宇宙創業企業、小微企業發展，提高產業創新的效率，打擊割裂互聯網、強行合并競爭對手等壟斷行為。

元宇宙發展的道路還長，但我們相信元宇宙的時代終將來臨。正如元宇宙研究者Matthew Ball所言：我們不可能在1982年就預見到2020年的網絡世界。

聶輝華系中國人民大學經濟學院特聘教授，李靖系中國人民大學經濟學院博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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