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的寫字樓租金瘋漲,杭州的前大廠人悄然換了身份,一份三十年前的Web源代碼做成了NFT被拍出天價。那些不同經歷和起點的人們,終于因Web3.0而交匯于此。
作者|周蕾
《哈利波特》中,有一面知名的“厄里斯魔鏡”,能照見人內心深處的渴望。
Web3.0似乎就是這樣一面鏡子。
年輕人看見逼仄內卷的世界裂開了一道縫,通往一個由自己重新定義游戲規則的世界。一座從未見過的金山在虛空中飄浮,他們向金山拔腿狂奔,卻在半路慢慢剎住腳步。
投資人看見一場聲勢浩大的遷徙,Web2.0的黃金時代像是隨時準備再度上演。他們比絕大多數人都更先發現金錢和人才的流向,也更敏銳地察覺遷徙路上的生死存亡。
技術人看見自己職業生涯的縮影,如走馬燈一般,看遍數十年鉆研時光。“舊”的技術并沒有被浪費或消亡,而是自帶生命力,不斷迭代演進至今,兜兜轉轉,又匯入新故事的長河。
信仰者看見烏云縫隙里的光,反對者看見搖搖欲墜的神壇,而當你站在這面魔鏡前,你又看見了什么?
那些辭職投身Web3.0的年輕人
年輕人需要Web3.0,這一點很難否認。
“如今的社會財富資源,已經極大程度地被babyboomers、60后和70后所掌握,年輕人在地產、金融等傳統投資項目上,能作為的空間極其有限。實體資源都被瓜分完了,只好憑空變出虛擬稀缺資源啰。”凡泰極客的創始人梁啟鴻告訴雷峰網,正因如此,歐美年輕一代寧愿把自己的積蓄投到加密貨幣、NFT等等這些“老一輩看不懂、搞不明白的東西”上。
一位投資人也向雷峰網指出,NFT的破圈效應相當大,許多歐美00后目前做資產配置時,一定會考慮NFT;倘若流動性問題能夠順利解決,NFT在未來3-5年時間的滲透率只會更大。
或許我們還可以上升到時代思潮的層面。目前的Web3.0已經被貼上全球年輕人“社會運動”的標簽,那些從價格到內容都被認為是荒誕離奇的NFT,或許幾十年后人們再回頭看時,已經成為了本世紀20年代的文化符號之一。
梁啟鴻認為,“這是新一代對硅谷前輩們的一種反叛,正如前輩們當年對傳統IT的顛覆。”
在過去二十年甚至更長的一段時間里,一批互聯網公司在硅谷、在中國崛起,成長為現在的中心化巨頭。與之共同成長的那批人,也已是功成名就的前輩。如今的年輕人們,正在踴躍通過Web3.0的全新敘事,爭奪屬于自己的話語權。
“不玩你設定好規則的游戲,而是重新定義,成為新的游戲規則制定者和參與者。你可以說這些年輕人是在投機,但從另一個角度,他們又何嘗不是想在這個低增長的內卷時代,另辟蹊徑?”
書寫屬于自己的新故事,這當然非常有吸引力,但這個過程,往往魑魅魍魎遍布。
“我不信仰Web3.0啊,我就想看看有沒有發財機會。”江南不愿意向我們透露他的在職狀態和工作經歷,但對于自己的投機者身份,他毫不遮掩。
在圈子里泡了半年之后,江南表示,他已經摸清了市面上大量NFT的“套路”:
“無聊猿血賺,連帶著一堆仿盤也掙得盆滿缽滿。制作門檻非常低,就是一個抄字。現成的代碼一大堆,就是把各個模塊無限替換,等素材多了就開始玩排列組合。重點在于有沒有大佬愿意背書、搞關系,幫你上鏈搞銷售。”
Web3平臺Few and Far完成1050萬美元融資:3月3日消息,數字收藏品Web3平臺Few and Far完成1050萬美元融資,Pantera Capital領投,Cypher Capital、Huobi Ventures、Hypersphere、Metaweb、Mantis Partners、K5 Global等參投。
新資金將有助于擴展平臺的能力,提升用戶體驗,并增加Web3開發者的數量。IP所有者也將從該平臺中受益。[2023/3/3 12:39:33]
他甚至已經想好了這套“打法”的本地化版本,如何包裝成數字藏品規避監管風險、如何通過設計營銷的名義簽訂合同、如何分成和打款……“割韭菜,哪里不是割呢。”
江南沒少向自己的朋友們“布道Web3.0”,張廷就是被布道的朋友之一,但做二級市場分析員的他,對眼下的Web3.0風潮十分反感。
“這叫紙面富貴,數字流民。披著Web3.0的外衣,萬物皆可NFT,玩的還是那套擊鼓傳花,資金圍獵散戶的血腥游戲。一個賭場而已,創造了什么實際價值?”
在他看來,所謂的去中心化,是為了自由而犧牲效率,相當不切實際;Web3.0一呼百應的“反平臺壟斷”愿景,更是無望實現:“想搭絞刑架把資本斬首,好樣的,但你不能指望資本家愿意給絞刑架買單吧。”
許多Web3.0反對者持有類似的觀點,往往出于可行性和監管風險而給出負面評價。但對于可能出現的技術創新,他們還是會表示肯定,也十分擔心投機者的炒作會毀了技術的萌芽。
而一些投機者正在試圖轉變自己的身份。
郝燃是計算機專業出身,在大學期間已經對區塊鏈、加密貨幣頗感興趣。前年畢業,工作一年之后,他決定從一家大型銀行系科技子公司離職,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專注Web3.0和加密貨幣,“這就是所謂的allin吧。”
“早期就是關注投資和投機嘛,去年賺了一百多萬。”他向雷峰網表示,這并不算什么——在Web3.0的世界里,從來不缺造富神話。大學未畢業就斬獲千萬收入隨即翩然退場的故事,在他們的圈子里比比皆是。
但現在郝燃打算,再過幾個月就去找一份工作。在Web3.0里一度積累的上百萬財富,目前已經大幅回撤。盡管已經有一部分落袋為安,但熊市帶來的影響超出預期,他開始擔心自己會坐吃山空。
同時,他決定減少對加密市場的傾注,把注意力更多地放回技術層來,用一個builder而非投機者的視角去了解Web3.0。他的收藏夾里,最近多了許多關于以太坊擴容的技術路線文章。
盡管還沒有任何成形的想法,但曾是軟件開發者的他,希望有朝一日“自己做出一個Web3.0的產品來”。
當被問起是否信仰Web3.0時,他打出“當然相信”,加上了一個略顯自嘲的狗頭表情。不過他也反復強調,熊市是真的來了,錢是沒有之前好賺了。
這不是熊市的首次出現。在2013年、2015年和2018年,這個市場都曾被宣告過死亡,只是那時候它還沒有被稱為Web3.0而已。
這又確實是機構高調重倉Web3.0之后的首個熊市。市場壞消息不斷:比特幣一路大跌,知名項目StepN意外退場,Luna和Terra崩盤,連三箭資本這種曾經管理上百億美元的投資機構,也傳出資不抵債的消息。隨便點開一個討論區,大家都在猜測:“下一個遭遇死亡螺旋的,會是誰?”
Binance慈善機構將在2023年提供超過3萬個Web3獎學金:1月22日消息,Binance慈善機構Binance Charity宣布,將在2023年通過幣安慈善學者計劃為熱衷于在Web3領域開創事業的學生提供30650個獎學金。目前已有超過82000名申請者對,相當于約37%的錄取率。
據了解,幣安慈善學者計劃(BCSP)將提供免費的Web3教育和培訓課程,其教育合作伙伴包括西澳大利亞大學、塞浦路斯尼科西亞大學、德國法蘭克福金融與管理學院和尼日利亞技術中心Utiva。(cointelegraph)[2023/1/22 11:26:02]
但是,也并非所有人都心存悲觀。在一部分Web3.0參與者眼中,市場必然會觸底反彈,恢復只會來得更加猛烈。把目光放得更長遠,這段下跌或許只是一段不值一提的曲線。熊市的到來,正好可以分辨出,誰才是真的有備而來。
“在熊市,資金會找到它更好的主人。”安娜引用了一位KOL的發言,向雷峰網表示她并不擔心市場會因此一蹶不振。
安娜是在今年初裸辭的,她所關注的多位KOL正好在那時候紛紛聊起Web3.0,這也使她在辭職后把精力全部集中到Web3.0上來。處在“無業”狀態的安娜,把日程安排得井井有條,每天她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學習Web3.0的各種新知識,尤其是要“啃”大量技術內容,“電腦開著無數的tab,主機呼呼作響。”
除了學習,參與DAO的建設和治理,也是她目前的工作重心。她每天需要花上一兩個小時甚至更多,與成員們集中討論DAO內事務的管理流程。
但井井有條的日程之下,迷茫和焦慮反而日漸加重。
安娜的規劃和態度,顯然是更職業化一些:希望加入成體系的Web3.0公司,加入更成熟的項目。
以及,最好不談炒幣、炒NFT。
辭職之后,她一直在尋覓Web3.0領域的工作機會,也與某些海外項目接洽過。沒能在國內獲得更正式的相關崗位,這其實在她的意料之中,但有一次,一位號稱是Web3.0獵頭的人與她聯系,問及她是否有投資NFT。安娜表示沒有過這方面經歷,未來也沒有打算買NFT。
這位獵頭略帶譏諷地答復道:沒買過NFT也能叫做Web3.0嗎?還是多積累點經驗吧。
“為什么不炒NFT就不算是做Web3.0了?”安娜直言,那是她接觸Web3.0以來最沮喪的一次對話。
一部分參與者同安娜一樣,吸引他們進入Web3.0的是一個更重視內容創作者地位、更強調平等和反平臺壟斷的未來,但在踏入大門之后,發現大多數談論的主題仍然是加密貨幣、NFT,談如何在DeFi和GameFi里薅錢,每天的安排就是接空投、等套現,花里胡哨的代幣名字在微信群里刷了許多遍。
“這和以前,有什么區別?大家都知道要談Xtoearn,但大家都在earn,都在表達觀點,誰來做產品?”
DAO也讓她很頭疼。安娜在DAO內的工作,集中在公共物品建設、規則流程的制定和優化等事項上,但無論是什么議題的討論,漫長的磋商都非常耗費心力。
“屁大點事就要開會聊半天,熵增太大,效率太低。”接受采訪時已是深夜,她剛結束一輪關于DAO激勵機制的討論。幾乎每一個DAO都得在這件事上反反復復地拉鋸,例如激勵怎么落地分發,是否分級,是通過穩定幣還是代幣兌現,如果是項目代幣的話流動性又如何?不出所料,兩三個小時的線上會議之后并沒有達成多少可以落到紙面的成果,這讓她和成員們身心俱疲。
香港立法會議員:將e-HKD轉變為穩定幣將為采用Web3等新技術帶來好處:金色財經報道,香港立法會議員吳杰莊在接受采訪時表示,將e-HKD發展為穩定幣,有潛力有效解決Web3中虛擬資產相關的風險。他稱,這樣的香港數字貨幣設計將有助于當局獲得投資者對Web3行業的信任,并更好地保護用戶免受黑客攻擊等問題。目前市場上的穩定幣都是由一些私人公司發行的,不受政府監管。他指的是2022年幾個穩定幣項目的失敗,對加密市場造成了多米諾骨牌效應。他還指出,穩定幣可以與DeFi連接起來,以便更好地在Web3生態系統中訪問。[2023/1/5 10:23:22]
如何兼顧公平與效率,是一個亙古不變的話題,Web3.0的光環并沒有天然地、完美地解決好這對矛盾。安娜這樣概括她接觸DAO的過程:“這就像是光譜的兩側,事情從一個極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為了保證真正的、完全的去中心化,效率上的讓步太多了。”
正如本段開頭所言,Web3.0的參與者中,年輕人占了相當大的比重。他們有著滿腔的熱血,精力充沛,沖鋒的時候不遺余力,這似乎對Web3.0的發展而言再好不過了。但當視角收窄到DAO內,談論的內容必須下沉到每一樣瑣碎的細節時,沖突迅速地浮現出來。
項目運營出身的安娜,此前已經服務某大型agency數年,而與她同在DAO內的成員,有許多是還沒上過班的00后。“他們想法很簡單,心態上又非常自信。很多流程,我們這些出來工作過的人都很熟悉了,他們反而搬出自己讀書時期在學生會和興趣社團的那套處理辦法,試著來說服你。”
如果你質疑他們缺少工作經驗,是一群沒有被社會打過的小孩,他們反而會認為,你是在把舊經驗帶到新世界來,認為你說話做事還是太老古董、“不夠Web3.0”。糾結于表達的權力必須相等,卻忽略經驗的存在,這是DAO常見的問題之一。
“我偶爾會動搖。愿景是好的,但這個過程確實非常消耗人。明明這里面的很多問題,是現代社會進化演變到今天,已經都踩過的坑了,為什么我們還得從頭再踩一遍?”
疲憊,是安娜與我們對話中的高頻詞匯。但第二天晚上她仍然如約參加了線上討論,繼續積極接洽Web3.0領域的工作機會。
“或許它不該承載那么多人類的期望。”在對話的最后,安娜這樣總結道。
而越來越多的年輕人們,也試圖把飄上云端的Web3.0故事,拉回到現實。盡管路徑模糊,道阻且長。
「先知」投資人的Web3.0甄別錄
投資人需要Web3.0,在投資主題乏善可陳的2022上半年,Web3.0是他們不得不抓住的新故事。
MRS.ai創始人Mingke告訴雷峰網,Web3.0風潮之所以能起來,很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在當前充滿不確定性的形勢下,普羅大眾,尤其是資本,“需要一個新東西,它要能夠形成一個足夠大的新經濟體,且能夠自下而上地形成。最能滿足這些特點的就是下一代網絡結構。任何具備網絡效應的東西都會吸引資本的注意。”
資本的熱情是Web3.0聲名遠揚的注腳。且不論A16z這樣著名的加密基金,連紅杉這樣的大型風投機構都在今年2月推出了一支專注于投資Web3.0相關技術創業公司的基金,資金規模在5億至6億美元之間。據媒體不完全統計,近四個月時間內,紅杉資本以每周一家的投資速度,共投資了17家Web3.0公司。
街機鼻祖雅達利Atari將使用Co:Create平臺推出Web3游戲代幣:12月2日消息,街機鼻祖雅達利Atari將使用Co:Create平臺推出Web3游戲代幣,該平臺將為Atari X項目的游戲代幣構建區塊,并持續支持符合社區期望的代幣計劃,同時通過高度可配置的智能合約和易于使用的儀表板來設計、部署、管理和監控Atari品牌原生代幣。在接下來的幾個月里,Co:Create將為其平臺添加新功能,包括代幣獎勵和實用型智能合約擴展、基于游戲角色的合約許可、以及其他開發者工具。
此前報道,雅達利Atari品牌代幣ATRI計劃于2022年底前發行。(venturebeat)[2022/12/2 21:16:46]
美國知名私募股權投資公司貝恩資本也成立了5.8億美元的加密貨幣專門基金。投資機構CoinbaseVentures在2022年第一季度,就投資了71家公司,除去休息日,幾乎一日一投。
“按項目和投資人的數量比例來說,Web3.0市場也是投資人拿著錢找好項目的情況,錢比人多。相對來說,資金方是態度更踴躍的一方。”有投資人如是說。
Web3.0仿若盤古初開天地,早期市場一片混沌,人們對于Web3.0的理解往往只有一部分是重疊的。這個階段,投資人的思考邏輯和投資風格,或許會比其他任何時候,被更大程度地彰顯出來。
“Web3指向的是人類文明演進的兩大方向,自由和信任。”德鼎創新基金的創始人王岳華十分篤定這一點。此前一直在關注金融科技和區塊鏈領域的他,順理成章地進入到了NFT、元宇宙和如今的Web3賽道來。
為了跟進投資,在四個月的時間里,他的足跡遍布舊金山、邁阿密、新加坡、臺北、迪拜、阿布扎比等地,參加各類討論會,和LP、創業者們密集見面。在朋友圈,王岳華曬出一張在圣馬特奧的合影,他與商業伙伴分別舉著Web3、DAO和Metaverse的牌子,配文道:“Thefuture!”
這三張牌子,也代表著王岳華所規劃的投資“三駕馬車”:元宇宙,新的生活形態;DAO,“有望取代公司”的新經濟機制;Web3則是建設未來的基礎設施。而Web3之中可以再細分出三大支柱,即人工智能,邊緣計算,以及在他看來最重要的去中心化數據網絡。
他向雷峰網回憶道,光是今年上半年,他所在的機構投出手的項目,“少說也有二十個”,涵蓋的細分種類從擴容技術、智能合約、交易所到游戲,并不局限。
機構的賬上正躺著大約7500萬美金,為廣義上的Web3項目而準備。去年5月,這筆資金首度“出擊”。
這一投資批次中,InkFinance是少有的已投入運營、擁有一定用戶的成熟項目。它的獨特之處在于,可以“定制化創造”DAO本身的金融產品,即提供百來個“基本”的智能合約,如樂高一般,供用戶自由組合。
而更多的項目尚處在早期籌備階段,更別提有多少真實用戶,但投資人們并不會因此而打消出手的念頭。
“早期投資是一門藝術,沒有必須對照的checklist。一切都在變化之中,一切也必須在變化之中長成。”王岳華如是說。
Web3風投公司Rockaway更名為RockawayX:11月4日消息,Web3風險投資公司Rockaway Blockchain Fund宣布更名為RockawayX。更名為RockawayX之前,該公司已將員工人數增加到 30 多名技術專家、科學家和工程師,分布在三個部門——風險投資、工程和流動性領域,管理的總資產約為 5 億美元。
自2018年以來,Rockaway在Solana、Cosmos 和 Ethereum 生態系統中投資了38 個早期項目,以及 27 個 Web3 行業最著名的基金,包括a16z、Multicoin Capital、CoinFund 等。其首個基金Rockaway Blockchain Fund l超過 80% 的資金現已通過直接股權、代幣和基金投資進行部署。[2022/11/5 12:18:38]
也有一批投資人和他一樣,不管是叫Web3、區塊鏈、元宇宙還是別的什么名字,無論是底層技術還是場景應用,只要是好項目,他們隨時愿意為此豪賭一場。
有時為了保險起見,他們甚至會把同個目標但技術路徑不同的項目全部投一遍,把定位相近的項目在美國和印度各投一個。
怎樣的創業者更容易被投資人看見?王岳華告訴雷峰網,技術能力和市場能力,二者必須占其一;全能型的初創團隊相對罕見,但如果團隊兩頭不靠,也沒有相關經驗,自然很難獲取青睞。
這確實是一個全新的世界,但“經驗”二字仍然是許多投資人會看重的因素。如前文所言,許多參與者并不喜歡“照搬Web2.0那套東西”的思路,但對部分投資人而言,一個項目如果真能把Web2.0的許多事物成功復制過來、完成去中心化,他們反而會更關注。
尋找那些能在Web2.0里找到對標的項目,是相對現實可行的思路。王岳華也表示,這樣的對標更方便外界理解和傳播。接受采訪前,他剛與一個做資產估值系統的Web3項目交流過,因為一個ID在Web3世界中發生的任何行為、產生的任何數據都有可能影響資產估值,或者成為可以被估值的資產。“這個邏輯不太好理解,但一說它是‘Web3里的標普500’,就好懂多了。”
“五年之內,我們可能看到基于Web3的、去中心化的郵件,Twitter,YouTube等等,一批成熟的大項目出現。”王岳華說。
這種“復制”之所以容易被投資人青睞、容易被創業者選擇,除了理解和傳播門檻的降低以外,還有一個不能忽視的原因:互聯網大廠人才的瘋狂流出。
人才離開互聯網大廠的因素眾多,例如戰略調整,組織變動,晉升空間變小,流量紅利不再導致業務發展前景有限,又或者是單純厭倦了“內卷”“996奮斗”的日子。今年以來,這個離開的原因又多了一條:裁員潮。
“這些被裁掉的人,很多做不了別的事,只能做做互聯網產品,想著把Web2.0的那套打法復制到Web3.0去。”7upDao的聯合創始人NathanZhao告訴雷峰網。
因此,Nathan也會特別考慮擁有中國互聯網大廠背景的團隊,更容易出靠譜的產品經理和工程師。但他也指出,團隊必須要有一定的海外背景。
談到如何篩選項目,Nathan傾向于從場景出發,這也是眼下典型的投資思路之一。
在他看來,許多Xtoearn的邏輯“根本就說不通”,游戲仍然是最有希望的方向之一。“因為游戲在Web2.0就有人付費,在Web3.0里,道具的所有權可以給到用戶,通過激勵用戶,從而激發游戲道具的二級市場發展。”
他所關注的另一個重點領域,是圍繞DAO所做的工具,例如工作量證明、考核激勵、人才招聘、薪酬體系等。該領域得到了越來越多人的支持,因為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像是Web3.0語境下的企業服務,現在的公司經歷的內部管理流程,都有必要以DAO的視角重塑一遍。
“DAO代表的,是Web3.0與Web2.0在組織力和生產要素上的不同。隨著靈活用工的趨勢顯著,這方面的需求只會愈發強烈。”
Web3.0「從舊到新」,
技術人走過的二十年
Web3.0最讓人血脈噴張,最刺激大腦的,總是一串又一串的數字,譬如起伏的加密貨幣價格,競拍出天價的NFT,項目的融資金額。人最關心的,總是錢的流向。
熱錢之下,對技術演進的探討,就像是樹林中一條鮮有人踏足的寂靜小路。
事實上,Web3.0并非近幾年才產生的名詞,而是十幾年前就已存在,眼前大眾集中討論的含義,和原始版本相比,已經大不相同。在許多報道中,這種變遷被一筆帶過,但對一些有著技術初心的親歷者而言,這是他們職業生涯的縮影。
梁啟鴻告訴雷峰網,他接觸Web3.0的契機,正是那篇經典的比特幣論文。工程師出身的他,當時正是證券業的一員,因此希望將論文提及的分布式賬本技術,運用到金融的KYC上來,探索基于SSI和零知識證明的解決方案。
隨后他離開廣發證券,踏足金融科技創業,創辦了凡泰極客后,也提出過ComplianceAsAService的嘗試,試圖通過云計算和區塊鏈降低合規科技成本。
親身經歷Web1.0到Web2.0的躍遷,如今面對Web3.0的降臨,梁啟鴻表示,這兩段變化的性質并不相同。“Web2.0之于Web1.0,是互聯網作為新生事物的成長,是技術進步。但Web3.0之于Web2.0,目前并不是非此即彼、逐步替代的關系,二者更加像并存的平行世界,同時也需要連接。”
“相信由HTTP、DNS這些古典互聯網時代的技術所組成的互聯網基建,終究會發展或者被替代。在新的互聯網基建上,軟件產品被重新構建,會找到性能體驗和隱私保護的平衡點。只是那個時間還沒到來,現在是風起云涌、暗流涌動的時期。”
在Web3.0的廣闊世界中,梁啟鴻直言,“目前只有興趣去觀望與純粹探討去中心化作為一種技術類型”,例如P2P對等網絡、共識算法、零知識證明;而加密技術的衍生應用,例如隱私計算、聯盟鏈等,有比較強的垂直行業屬性。獨立的創業公司很難抓住突破機會,很難誕生出可持續的商業模式。也許只能在政府或行業組織的牽頭、協調下發展。
而早在區塊鏈進入大眾視野之前,Web3.0這個名詞就已經由萬維網之父TimBerners-Lee于2006年提出。當時他所提出的Web3.0,更多指的是語義網,讓電腦之間、系統之間在網絡里互相理解彼此,實現更加智能互聯網。如今的Web3.0,則更強調基于區塊鏈技術,含有去中心化等特性的下一代互聯網。
“區塊鏈所代表的一系列技術,和當年的語義網,其實本質上是在解決同一個問題:互聯互通。”在文因互聯的CEO鮑捷看來,“新舊”Web3.0的概念雖有不同,但精神內涵十分相似,都是在以不同的技術路徑走向更加反壟斷的目標。
作為TimBerners-Lee的學生,鮑捷見證了“原始版本”的Web3.0概念誕生,也見證了十幾年間“新舊”Web3.0的更迭。他向雷峰網回憶起這段故事的最初:
Web2.0帶來了社會互聯,產生巨大價值,但隨著一批互聯網企業誕生、成長為巨頭,數據開始被巨頭“藏”在自家平臺里,Web走向割裂,逐漸與最開始的愿景相違背。
移動互聯網的出現和興起,更是進一步給Web“宣判死刑”——人人都在用手機App,但App天然就是相互割裂的形態。但在當時,許多人并未在意這一點,不認為“Web已死”會是一件值得擔憂的問題。
2005年后,TimBerners-Lee察覺到Web正走向一個錯誤的方向,開始進入到所謂的WalledGarden時代,語義網應運而生。
語義網,表面上看是結構化數據,需要采用RDF、OWL等編程語言,本質是要建立起“活的”數據和分布式應用,讓機器去讀數據,讓數據可以在應用間流通。我們可以將它看作是,要打造一套為機器和數據所用的“世界語”,方便對話交流。
可是語義網的推進并非一帆風順。
TimBerners-Lee考慮到,如果商業機構不愿意率先開放數據,就從政府層面入手。因此在2009年之后,他花費了不少時間游說多國政府,讓政府來推動數據的開放和連接。
事實上,他也確實以自己的勢能成功撬動了包括美國、英國在內的數十個政府。這種自上而下的做法在當時或許看不出太大問題,但與后來的“新Web3.0”相比,多少顯得有些不夠“親民”。
在技術層面,TimBerners-Lee與團隊也是耗費了巨大的工作量之后,才意識到OWL是錯誤的技術路線后,隨后又將目光轉向了RDF語言,收效仍不如預期。
為何這套以語義網為核心的Web3.0理念,未能大范圍迅速普及開來?關鍵在于門檻。
鮑捷分析稱,區塊鏈直接走上了一條完全不同的道路,其技術架構相比之下簡單許多。語義網的框架嚴密復雜,光是架構就有7層,更勿論掌握每一層的內容。從接觸到應用,整個鏈條太長,學習成本太高,人們也就很難直接感知到這套方案的價值。
就以應用為例,TimBerners-Lee曾考慮一套基于嚴格的邏輯語言做分布式應用,底層加推理機,即AIR,這也是鮑捷與他當時共同研究的主要內容之一。
后來的智能合約,和AIR要做的事情比較相似。智能合約能流行開來,離不開其解決方案的易學易用。它通過一些簡單規則和編程語言,構成了一種大幅簡化的過程式語言。AIR所用的邏輯語言,屬于聲明式語言,學習成本要遠遠大于過程式語言。
語義網體系的復雜程度勸退了不少入門者,區塊鏈、智能合約等新技術、新方案,就這樣逐漸“奪去”了Web3.0的名頭。
不過,盡管如今Web3.0所涵蓋的內容與當初相比變化不少,但這并不代表誕生更早的語義網就會被徹底替代或消失。相反,細細拆分現在的Web3.0,我們還能看見那些技術的身影。
鮑捷告訴雷峰網,TimBerners-Lee的這套方法,后來分化成三個不同的社區各自向前發展。語義網的7層架構,分別演化為信任技術、知識技術與圖譜技術。
區塊鏈所解決的,本質上正是信任問題,這是一門講究如何在組織間快速建立信任的技術。
許多數據上鏈之前,需要被處理成結構化數據,達到機器可讀、機器可處理的水平,否則上鏈意義不大。這個處理非結構化數據的環節,正與知識圖譜息息相關。
智能合約的執行過程,也存在大量“活數據”,它們無法被預設寫進代碼,而是必須要讓機器通過Web服務靈活查詢。這背后又是機構間開放服務的問題,智能合約實質上成為一種大規模規則系統。
這里舉一個報銷發票+區塊鏈的例子:
假設公司內部要做發票上鏈,機器要能夠直接判斷發票是否符合報銷。如果仍然是人工處理,就沒有什么上鏈的必要。這一步即與知識圖譜相關。
機器在“讀懂”發票之后,就會通過鏈上部署的智能合約,自動執行報銷流程,例如符合規定的,在三個工作日之內完成打款。此時機器就需要聯網查詢法定節假日的安排。這一步又與機構間服務互聯、規則系統有關。
也就是說,如今我們談Web3.0,無論是談去中心化、談區塊鏈還是談智能合約,背后的技術多多少少都與信任技術、知識圖譜等相關聯。
“這又回到了十多年前TimBerners-Lee要做的事情。當時那些工作,其實并沒有被浪費。”鮑捷感慨道。
十多年前,TimBerners-Lee帶領著他的團隊一步步向理想中的Web3.0走去,語義網體系經過漫長變遷,各自分化、演進,又重新匯入現在的Web3.0長河。
2022年6月30日,這位“互聯網之父”把Web最早的源代碼,打包成了一個NFT,拍出了540萬美元的價格。這份NFT含有源代碼的時間戳原始文件,包含他所創造的三種計算機語言和網絡協議,寫于三十年前。
這三十年時光里,多少互聯網巨頭誕生到崛起,無數人書寫下自己的互聯網歲月,Web的后綴也從1.0、2.0,變成了如今的3.0。
結語
關于“厄里斯魔鏡”,鄧布利多曾這樣勸告哈利:
“這面鏡子不能教給我們知識,也不能告訴我們實情。太多的人在鏡前虛度光陰,為所見的一切而癡迷、而發狂。”
許多人在鏡子前看見自己最深的渴望,但鏡中呈現的畫面,它有可能要歷盡千辛萬苦方能實現,也有可能是永遠無法實現的妄念。
Web3.0這面鏡子里的故事會走到現實來嗎?有人說它已經來了,有人說它永遠不會來,也有人一言不發,默默踏上追尋的道路。
注:江南、張廷、郝燃、安娜均為化名
作者:ElizabethHowcroft 來源:Reuters 原文標題:Insight:Cryptoandgamingcollideinhigh-risk''play-to-earn''ec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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